37-《星辉落进风沙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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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曲一弦的状态不好,就没坚持。

    后半段换了傅寻来开,她坐镇副驾指路。

    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七月的敦煌,她搭车找荀海超时,也是傅寻开车,她坐副驾指路。

    好在去可可西里的公路只有一条岔路,其余顺着唯一的一条路笔直前行就好。

    否则就曲一弦这心不在焉的状态,早开错两三回了。

    到可可西里观景台时,曲一弦指挥傅寻靠路边停车,让姜允下车拍照。

    袁野嫌车里气氛闷得慌,也不愿意待,跟着姜允就下车了。

    曲一弦坐在车里,眯眼看着窗外良久,说:“傅寻,可可西里这样的溶洞很少。”

    傅寻暗示她溶洞能吞车,溶洞里的卤水深达数米,吞一辆车的确轻而易举。

    她那一瞬间联想到的,是巡洋舰带着江沅翻进了盐湖的溶洞里。

    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——草原上那束莽撞的车灯,在顷刻间,灯束下沉,把溶洞照得亮如白昼。

    车辆失去控制,等江沅反应过来时,早已被溶洞吞噬。

    她顾着伤心难过,心也跟被揪住了似的,无暇顾及其他。

    但冷静下来,仔细一推敲,这个假设没法成立。

    六月的可可西里,冰雪开始消融。

    江沅虽是晚上赶路,但那次穿越可可西里,为了安全考虑,曲一弦租的是改装过的巡洋舰,车灯的亮度即使是夜晚,视野也足够清晰。

    她不会故意淌着盐湖水过,也不会看着干涸的盐壳还往上开。

    就算前两条因为她慌不择路符合条件,那救援是从第二天就开始的。

    这么大一辆车陷进溶洞里,不至于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。

    除非有人用盐盖封上了溶洞,但这明显也不成立。

    那天,所有人眼睁睁看见的,是江沅一个人开车走了。

    她的行驶路线和察尔汗盐湖背道而驰,不可能会发生这种意外。

    傅寻没吭声,他从烟盒里抽了根烟,咬进嘴里,问曲一弦:“江沅对你到底有多重要?”

    咬着烟,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含糊:“你不像是会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人,你找她找了这么多年,图什么?”

    这还是傅寻第一次当着曲一弦的面,捅破江沅这层窗户纸。

    他曾用江沅当引子,诱她上钩。

    这法子不磊落不干脆,到头来发现这是下下策。

    所以他不用了,也舍不得再对曲一弦用手段。

    但难得,他竟会因为发现她有多在意江沅,而产生类似于窝火的情绪。

    打火机的轻响声里,曲一弦笑了声,转头看傅寻:“那你呢,金山银山的,为什么不在南江寻欢作乐,跑来资助一个远在西北的救援队?”

    傅寻沉默。

    他猛吸了一口烟,吐烟时,双眸微眯。

    那双眼里的深沉被烟雾盘绕着,跟谜一样让人猜不透。

    他揿下车窗,抖落烟灰。

    再开口时,语气平淡:“我接到你电话那晚,索南达杰保护站里只有两个人,我和潘深。

    保护站不能没人驻守,当晚我一个人开车出去找江沅,天亮了才回的保护站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当年最后一批志愿者,那天也是我站的最后一班岗。

    撤离的时间是早就规定好的,所以我把你的情况和卫星电话留给了潘深,让他跟进。”

    他叼着烟,似苦笑了声:“我不知道,他对我的情绪会牵涉到工作上。

    我后来回保护站,我查了那天的工作日志。

    他的处理报告上只写了一句话——已拨打,证实是无效的电话号码。”

    “星辉……”他把烟碾熄,抬眼看她:“算是我对你赎罪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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