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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程母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两人弄出了地下室。程允川抱着气息微弱的江沐白，脚下踉跄，满脑子都是江沐白身下触目惊心的血迹。程母在前面带路，一路小跑，不时回头焦急地催促：“快点！你父亲很快就会发现的！”

    逃出别墅，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，程母迅速打开车门，将两人推了进去。“去最近的医院！”她对着司机嘶吼，声音尖锐得几乎变了调。

    一路上，程允川紧紧抱着江沐白，感受着她逐渐变凉的身体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。他一遍遍地在她耳边低语：“沐白，你坚持住，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……我们的孩子……会没事的……”可回应他的只有江沐白微弱的呼吸，像是随时都会断裂的丝线。

    到达医院，江沐白被立刻送进了急救室。程允川无力地靠在墙边，双手颤抖着，沾满鲜血的衣服显得格外刺眼。程母在一旁默默流泪，她不敢看儿子的眼睛，仿佛那里藏着能吞噬一切的深渊。

    漫长的等待如同凌迟，每一秒都让程允川备受煎熬。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与江沐白相处的点点滴滴，从最初的相遇，到后来的相爱，再到如今的生死未卜，一切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飞速掠过。

    “如果……如果她有事……”程允川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，“我该怎么办……”

    程母走过来，轻轻地抱住他，无声地安慰着他。她知道，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，只有陪伴才能给他一丝慰藉。

    终于，手术室的灯灭了。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，摘下口罩，神情凝重。“病人、大出血，孩子……没保住。”

    程允川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。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，眼前一阵发黑，几乎要晕倒过去。程母扶住他，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。

    医生叹了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病人现在很虚弱，需要静养。不过，她还年轻，以后……还有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机会……”程允川喃喃自语，眼神空洞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。孩子没了，江沐白也差点丢了性命，而这一切，都是拜他父亲所赐。

    他猛地抬起头，眼神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。“我要让他付出代价！”

    程母惊恐地看着他，试图阻止他。“允川，不要冲动！你父亲……”

    “闭嘴！”程允川一把推开她，语气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，“我不会再让他伤害我们！我要让他……身败名裂！”

    他转身冲出了医院，留下程母独自一人在走廊里哭泣。

    程允川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，脑海中一片混乱。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。他只知道，他必须做点什么，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和仇恨。

    突然，他的手机响了。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
    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通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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